(9)弇:同“掩”,指消除。
内城的城墙不可不完整,外城的四周不可以有通向外面的通道,城内不可以左右横通,闾门不可以不能关闭,门墙不可不注意整修。因为内城城墙不完整,作乱为害的人就会图谋不轨;城郭有向外的通道,奸邪逃遁越境的人就会猖獗;城内随意横通,抢劫盗窃的行为就不会停止;闾门不关,内外随意交往,男女之间就没有界限;门墙不修,门栓不牢,虽有宝贵的财货却无法保管。所以形势不利于为非作歹,奸邪的人才能够老实守法;禁律与刑罚威严,简傲散漫的人才能够齐整起来;法令严明,蛮夷之人就不敢触犯;奖赏信实坚定,有功的人就得到鼓励;受教育、守习俗的人多了,民众就会不知不觉地跟着潜移默化。因此英明的君主执政,刑罚很少,并不是该受刑的不用刑,该治罪的不治罪;而是英明之君关闭了犯罪的门户,阻断了犯罪的道路,消灭了犯罪的影响,使人民无从接触为非作歹的情况,因而人民走正道、做好事,犹如出自本性。所以,罪罚很少而民众生活安定。
行其田野,视其耕芸,计其农事,而饥饱之国可知也(1)。行其山泽,观其桑麻,计其六畜之产,而贫富之国可知也。入国邑,视宫室,观车马衣服,而侈俭之国可知也。课凶饥(2),计师役,观台榭,量国费,而实虚之国可知也。入州里,观习俗,听民之所以化其上,而治乱之国可知也。入朝廷,观左右,求本朝之臣,论上下之所贵贱者,而强弱之国可知也。置法出令,临众用民,计其威严宽惠行于其民与不行于其民(3),兴废之国可知也。计敌与,量上意,察国本,观民产之所有余不足,而存亡之国可知也。故以此八者,观人主之国,而人主毋所匿其情矣。
(1)饥饱之国:倒装,指国之饥饱。下同。
(2)课凶饥:即核查灾年饥馑的情况。课,指核查。
(3)威严:指刑罚。宽惠:指奖赏。
途经一个国家的田野,了解它的耕耘情况,计算它的农事生产,这个国家是饥是饱,就可以区别出来了。途经一个国家的山林川泽,观察它的桑麻生长情况,计算它的六畜生产,这个国家是贫是富,就可以区别出来了。进入一个国家的城邑,观察它的宫室,看看它的车马、衣服,这个国家是侈是俭,就可以区别出来了。核查灾年饥馑的情况,计算从军服役的情况,看看楼台亭阁的修建,计算财政开支,这个国家是虚是实,就可以区别出来了。进入一国的州、里,观察那里的风俗习惯,了解它的民众是如何接受上层影响的,这个国家是治是乱,就可以区别出来了。进入一国的朝廷,观察其君主的左右,推求朝廷百官的情况,分析朝廷上下重视和轻视的东西,这个国家是强是弱,就可以区别出来了。确立法律、发号施令,调动和使用民力,考察其刑赏政策或威严或宽惠,是否贯彻于民,这个国家是兴是灭,就可以区别出来了。估量敌国和盟国的实力,了解君主的意图,考察民众的生产,看看人民财产是有余还是不足,这个国家是存是亡,就可以区别出来了。因此,从这八方面调查一个君主所统治的国家,这个君主就无法掩盖他的真实状况了。
法禁
所谓“法禁”,即确立法律以实现令行禁止。此篇首先强调了法制一旦确立就不可争议的重要性,其实就是强调法令的权威不可侵犯。这就有了两方面的要求,一是执法者不能将权力让度于人,更不能枉法徇私,而要严格执法、秉公执法;另一方面则是对官吏和民众要求遵纪守法,严禁触犯法令权威的行为。在第二点上,管子强调了君王治人首要在于使人“和同以听令”,并列出了君主务必要严厉禁止的十八种行为,表现了明显的高压控制的色彩,反映了法家的特色。本书选取的是前三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