桓公曰：“愿闻五害之说。”

管仲对曰：“水，一害也；旱，一害也；风雾雹霜，一害也；厉，一害也；虫，一害也。此谓五害。五害之属，水最为大。五害已除，人乃可治。”

桓公曰：“愿闻水害。”

管仲对曰：“水有大小，又有远近。水之出于山，而流入于海者，命曰经水；水别于他水，入于大水及海者，命曰枝水；山之沟，一有水一毋水者，命曰谷水；水之出于地，流于大水及海者，命曰川水；出地而不流者，命曰渊水。此五水者，因其利而往之可也，因而扼之可也，而不久常有危殆矣。”

桓公曰：“水可扼而使东西南北及高乎？”

管仲对曰：“可。夫水之性，以高走下则疾，至于石(1)；而下向高，即留而不行。故高其上，领瓴之，尺有十分之三，里满四十九者，水可走也，乃迂其道而远之，以势行之。水之性，行至曲必留退，满则后推前。地下则平行，地高即控(2)，杜曲则捣毁(3)，杜曲激则跃，跃则倚，倚则环，环则中，中则涵(4)，涵则塞，塞则移，移则控，控则水妄行，水妄行则伤人，伤人则困，困则轻法，轻法则难治，难治则不孝，不孝则不臣矣。故五害之属，伤杀之类，祸福同矣。知备此五者，人君天地矣(5)。”

(1)（piāo）：同“漂”，漂浮。

(2)控：激荡。

(3)杜曲：地势屈曲。